2020年4月17日 星期五

舞樂與書法



故旭之書,變動猶鬼神,不可端倪,以此終其身而名後世。



------ 韓愈



我國唐代為盛世,也是古代文化前期藝術的巔峰,加上因武功蓋世,故對外威名遠揚,也成了世界當時文化的極致,中外藝術文化交往,絡繹不絕。東起自首都的絲綢之路,可把唐代的人文藝術傳播遠方,也藉此將西域各國的宗教、藝術及文化帶回中原,光照了唐代藝術的整體㓉動,創造了簇新的面貌。文化與藝術創作,皆呈現了生氣盎然的盛況!



在藝術上的創造,唐代的非凡成就,是史上上罕見的,後世實難望其脊。於詩書畫舞樂等不同項目的表現,唐代的藝術極境,也屬空前絕後,為古今中外社會奠定了藝術境界的基礎。特別是唐詩大盛,自詩而來的舞樂表現模式,在社會也成了流行的風尚,詩與舞樂的合一,著實大大影響了書畫創作的發展。



我國美學家宗白華認為:唐代音樂相對於詩書畫而言,不算有直接的發展,但音樂的許多功能,卻體現在書法的境界裡。由於音樂常與舞蹈,更進一步相互結合,乃構成一種舞樂精神,其中的特質,氣象、風尚,不但成為生活與態度,更應和了書畫昂揚奔放的藝術意境!



唐代舞樂,超越了社會不同的階層,上至宮廷貴族,下至民間大眾,無不喜愛,故世界各地舞樂表演家,皆爭相前來獻藝,結集於此,蔚成風氣!與詩書畫一樣,擁有獨立的系統,形成一種流行於全社會的普遍性。



舞蹈重視服飾,服飾可造成表演者身段萬千的變化,特別是衣中的「帶」狀物,在舞動中可構成飄逸變化的線性特徵,如同線在紙上的飛躍,變成華美的書法,或繪畫中流動的線條美。基於此特質,舞蹈有傾向書畫的表現,相對書法的特徵:飛躍與行筆,如行書、狂草,特徵與舞蹈相通互連,藝術精神也相互配合。



唐代以「狂草」傳世的書法家張旭,相傳他寫字的靈感,來自觀察舞劍者的姿態而來。由於「舞與劍」兩者融和成一體,既是武藝表演,也是藝術的精華,並具精神的風采,故自舞的精神,竟可與狂草的精神互相契合,造成強烈的效果,狂草把舞樂精神,發揮淋漓盡致。



張旭另一外號稱張顛,他嗜酒如命,常是酊酩大醉。每每呼叫狂奔,繼而興酣下筆,筆落成書,更甚是以髮濡墨而書,酒醒以後,也驚覺神秘莫名,故韓愈稱許他的狂草,是驚天地、泣鬼神之作,後世必推崇備至!



另一位狂草大師是懷素,同樣地也具有與張旭相同的精神領域和創作能力,素享顛狂之墨妙,墨狂之逸才。寫書用筆圓勁有力、奔放流暢、一氣呵成,後世稱他與張旭是張顛素狂,往往醉酒後始狂放,揮亳倏忽千萬字,既顛且狂,整體去看,則是龍飛鳳舞,揮灑自如!對後世書法藝術影響至多深遠。



舞樂在遠古時代,與禮聯繫在一起,在唐代又和詩產生關係。詩與舞同樣注重「節奏性」,並相互規範的作用,若書法成為載體,內載詩及舞樂,把一系列藝術類型,形成大眾藝術創作的根基,以及指導性的方向,這對人文藝術的發展,將成後世的楷模!